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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,放在够不着的地方

告别
恍然,事隔三年五载。
你来向我道别,说要离开这座城,去遥远的国度发展自己。我静默地看着路灯,花园食街两旁的绿树,这夜晚的霓虹灯照耀它们,格外美丽。
我们就这样静静坐在椅子上,服务员上前问道,来点什么茶?你淡笑对她说:她肠胃不好,来点普洱。服务员一脸的羡慕,霎似无意地回道:你男朋友真贴心。我耳根通红,男朋友,曾经的。
想好了吗?我低着头,不敢去看你,声音异样深沉。
是的,年前已经做好决定,公司的事也处理得七七八八。你点起指尖的烟,烟雾遮住整张轮廓,这样看你有点陌生,多了几分沧桑。
我是最后一个知道,每次发生什么事,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。
还是老套的话,我祝福你!故作镇定地吐出这么句话来,却按捺不住指尖的颤抖。最后,还是离开了,连见的机会都没有。
最初
遇上你那年,我未满20。20岁的生日,你打车绕了半个T市,为了买一串黄水晶。在你的牵引下,化妆师把我打扮得像个高贵的公主,然后安静地坐在会所贵宾房中。那是有生以来,第一次过如此隆重的生日派队。
那晚,我问你,我体弱多病,你是否还会爱我?你捏了捏的我鼻尖,爱腻地说:不会,你是我的唯一。就这样,我正式进入你的生活,做起主角的义务。
我们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城,像两个流浪儿,拖着简单的行李,不断奔跑。气候温差很大,我连连发烧感冒,出现在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多。你偶尔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寂静的酒店,除了服务员,便是网络。我的生活范围越来越小,活得也不再像自己。我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小鸟,偶尔主人会开笼门放你出去看看蔚蓝的天空,带你到草原上走走。然而,那只是偶尔,百年难得的一见。
这就是你爱的我方式,像一种关押,失去本质的自由。
第二年,你带我回T市,只因为我说过这是第二故乡。你说你想要一个家,我每天开始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,客厅里时常会换上各种各样的花,营造一种家的生活。
开始改变自己,努力去适应你的生活方式。身体的原因,你不再带着我到处奔跑,我又一次这样被束缚起来,除了空旷的屋子,便是网络。
爆发
终于,事隔不久,矛盾开始出现。它把海誓山盟毁灭了,把那些承诺统统了。
又是这样的夜晚,你从H市回来,还带了很多我爱吃的核桃。一下飞机,便给我打电话说饿了。我像个专职的煮妇,下厨为你做精美的宵夜。
你撒娇地说:我们一人一口,不然我胖了,你却没胖。
我像哄小孩一样,哄着你喝完那晚汤,自己不由觉得心很累。
那夜,我高烧无比。你触到我滚烫的身体,转过身叫我起床上医院。终于你觉察到了,却来得那么迟。我执着地说:等天亮吧!你有点抓狂,伴着怒吼的声从床上坐了起来,生硬地拉了我一把,我还是那句话:等天亮。接着,身边传来你沉重的叹息声,火机响起,烟味在卧室飘散。我转来身,泪泛滥不已。
天开始泛起朦胧的光,高烧未曾退去,我跑到沙发上躺着。等你醒来时,晨光早已洒落阳台上,窗帘随着风轻轻摇曳。我在这一摇一摆中沉沉睡去。你坐在我身边,抚摸我的头发说:等会记得去医院,我要开会,就不能陪你了。
我闭着眼,听你那席话,心里顿生寒意。最后,还是睁开眼,也开了口说:你陪我去行吗?
今天这会议很重要,你知道的。你的口气不容抗拒,我的泪霎那间又决堤了。
就这样,你转身了,我的心也开始跟你反方向而走。
转身
开学后的第一个暑假,我坐那座公寓里搬出来。一时间没订到宿舍,屈在闺中密友的公寓。她家离学校很近,两室两厅,刚好腾出一个房来给我。
开学会,我便在学校附近的某座小区租了一套简易的小窝。你来了,这是离开后的第二个月。你说我离不开你。就这样,我们合了又分,分了又合。
我在心里默默允诺自己,再给你一次重新的机会。
十月,好美的季节。香山红叶飞舞,菊花绽放。我在课余时间,回去公司上班。学校、公司、家里,还有去公司的路上,三点一线,开始独立的生活。
那时候,觉得自己像脱了笼的小鸟,有自己的事业,经济独立北京哪家医院看白癜风专业。这才是我想要的。
你偶尔来我家蹭饭,然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。我不再是那个半夜等你回来的女人,规律自己作息时间,该起得起,该睡地睡。
断裂
当我在想,我们是否会这样平静地过一辈子时,那通电话,一语点悟梦中人。
就在那美好的十月过后,我们决裂了。
还是午夜,依旧在人们梦乡的时候。从H市打了来一通电话,我揉着困倦的眼帘,听到你醉醺醺的话: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接着,电话被你患难之交抢了过去,嘈杂的声音,我确信你们在夜场,而且个个都喝得舌头都卷了。他嚷嚷甲氧沙林液着说:他不能这样对你,他对不起你,他不能这样对你。我静静听着,眼泪落下,电话被挂断了。
你反复地了十次,我没接,时间静止,感情也在那一刻停止。原来,这就是爱。
我在这座公寓呆了整整八个月,后来换到一座村民房,条件比这前相比仿佛天壤之别。那是一个小闹市,楼下各种各样的小吃,胡同里经常看见老鼠蟑螂满地跑。对面是一座高档住宅区,同以前的格调毫无差别。
我默默用自己的力量去承受这一切,坐高贵走向朴素。依旧每天上学、上班、学校、屋里,来回地跑,只是少了一个你。
再婚
你结婚了,婚礼过后,朋友从G市打电话来告诉我,她一再安抚我不要难过。
我忍着眼泪,笑着对她说:没事,这事我早知道了。挂完电话,镜中的自己极期狼狈。我窝在屋里哭了很久,阴霾久久不曾散去。
我,又是最后一个知道。
看了日历之后,才知道你结婚的那天我在三亚,没带充电器,让自己清静了几天。
婚后不久,你给我打电话,我训斥你不够义气,连结婚这么重大的事也没告诉我。你说,如果你知道了,会不会有特殊的事件发生?
我苦笑,连来你把我想成泼妇了。
没有哭,没有闹,这样平静地分手。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么完了,没想到你反悔得那么快。
不平静
我尊重了你所有选择,包括背叛。
你婚后,我首次去H市。朋友们都在训斥你的过份,像一把把锐利的刀,直往我心坎上刺。我坐在车里,看着他手里打的方向盘,如果意外发生了,我们就不再活得这样痛苦。
我们一大群人欢聚,还是这样的情景,还是老在方,唯独少了你。我提议把你叫来,他们说,伤得还不够深吗?我说,再怎么深,曾经也是朋友。最后,还是没叫你,因为众人都在。
这倒成了我的安慰宴,他们一一过来安慰,又一一散去。我孤独地坐在角落里,舔着忧伤。
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,我把自己打扮得像公主一样,一群人的狂欢,一个人的落寞。
来H市,除了见朋友之外,还有一个重大的事情,便是听说你公司经营状况不是很好。
次日早上,你出现在酒店门口,我们到房间里聊了许久。
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积蓄,平分两半,把一半递给你。你坐在窗前抽烟,还像以前那样深沉,烟雾弥漫整个房间。你说:钱你收回吧,心意我领到了,这钱还是解决不了我的现状。
我第一次问起她,你说她走了,一开口便是分财产,我苦笑不已。这就是你选择的婚姻。
我们还是朋友
难关被你这样撑过去了,你告诉我:你的男人是优秀的。我也确信,被我看中的男人都是优秀的。
我再一次换房,回到学校。
校园生活十分平静,每天看着各种各样的花开,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行走。就这样,渐渐把你从我生活里过渡掉。
你偶尔会来T市,偶尔会找我谈心说话,但最多的话题还是说着婚姻不和谐。
我听着,也信了,只能告诉你,两个人必须学会容纳。你叹气地摇摇头,容纳,谈何容易?
我们曾在S市不期而遇,同住一家酒店,同走过一回以前的路,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。
阴霾笼罩的S市,在我到达之后,便阳光灿烂。你拉着我去吃猪蹄豆汤,说是你大学时最爱吃的。我把手缩回,轻声说了句:我们会是好朋友。你表情顿时绷住,看不出任何神色。
饭后,我们这样漫步在街上,路过一家水果店,新鲜的核桃,嫩白的肉。你蹲下来细心地挑选了一袋,过称后递给我。原来,你不曾忘记过。
我们还是朋友,次日送你上机前,我郑重地说了这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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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又要走了,这次我想一去不复返。不会有人再像我这样,默默站在某处等你,一直等着。
我们从相爱,相知,到分开,直到永远不再相见。
想要把握记忆时,记忆定立在让我们够不着的地方,这样遥遥与我们相望。
别人都喜欢问,爱了这么多年,最后得到什么?我挥挥两袖,空荡荡的,一无所有。
曾经在一起时,想要彼此的呵护,得不到,所以分开了;分开后,希望还可以联系,我们依然是朋友;失去联系时,希望还能够知道你过得好不好,以解心里的惦念;当在彻彻底底的消失时,才知道什么都是奢望的,一切都回不到从前,一天天变淡了。
天涯路漫漫,由衷地希望,你好好活着,只要那够活着,那比什么都好。         





 (散文编辑:江南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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